“服务员，请称一斤贾晓晖”

我本来想的题目是“服务员，请称一斤实习律师。”

后来被自己骂了一句“就你也配代表实习律师？！”

暨民商裁判实务、法律人夜读、法律人那些事、律界观察、熊猫法律星球、律媒智库、粤律辉凡等公众号翻牌转载我的文章《我的双面生活：白天做实习律师，晚上做冰激凌。》之后，昨天公众号「麦读」又转载了这篇文章。

也许是大家最近有点累，需要一些下沉内容来平衡一下身心，刚好我替各位老板们体验过了。起初我浑然不知，直到朋友转发，这才看到。

随后我就看到自己瞬间增加了一两百个关注者（还是不太习惯叫粉丝，哪里怪怪的），陆陆续续有人加我的微信打招呼，想认识我。

不得不说，在微信一个一个回复消息还是挺累的。

如何做到既不让人家感觉到“呵呵，消息也不回，写点东西就膨胀了？”又不让人家觉得“呵呵，不会是群发的吧，真敷衍！”是一门技术。

有些朋友一上来就给我戴高帽，吓煞我也。

俗话说“登高易跌重”，何况我还没登高，就打算扣帽子立人设？脑海里迅速闪现刘学州自杀、易遥跳海、Papi酱被骂婚驴、罗翔被骂到退微博……这些著名网暴事件。

一时间胸闷气短，感到这样下去，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说对流量裹挟的这一天有点心理准备，可当它真的出现，还是有点难以承受。有一年我在微博上评论一个强奸案，瞬间收到3000多条点赞和消息。我曾误以为自己会在关注中品尝一些快感，事实上这种狂暴的信息流带给我的是更多的不安。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在微博上评论过任何事。

1.我与自媒体

根据我的观察，被误解、被扣帽、被网暴几乎是所有自媒体的宿命。

原本我的公众号是我拿来做自留地的，没事写点东西玩儿。

好比我在阳台种两颗蒜，没事儿掰一瓣儿下来就着面吃吃，没成想这颗蒜竟然被外人问道“这蒜不错，能不能量产？”

我曾经在视频号里说写东西是我的爱好，就像你爱抽烟、他爱喝酒一样稀松平常。每当我写完一篇文章，就从腹腔里生出一阵畅快，像是憋了好久的大屁终于放了出来。现在看来是不能放屁了，至少是不能随便放屁。

可能是大家听累了曲高和寡、阳春白雪，需要我来点儿下沉内容来狗尾续貂。

对比认识的几位前辈，我的海报就显得轻松很多。

2.我与生活

写完《我的双面生活》，已经三点，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收到很多前辈的消息。特别是「增长律」的陶明瀚老师和B站up主「律师老韩」给我很大的力量。陶老师说他在看阿德勒的心理学专著《被讨厌的勇气》，这本书我在前年确诊重度抑郁时常翻。无独有偶，成都卓安所的春莉姐也给我推荐了这本书。因此我也会想：自己的精神内耗是否溢出屏幕？所以在现实中更希望自己轻装上阵，并不想营造什么苦大仇深的励志人设。

前文提到的投资人老板曾对我说“越是负重前行，越是走不远。”

这句话我一直记着。

当年一起实习的还有三个师姐，她们都是其他名牌大学考进武大的研究生，只有我一个小小的大二学生，而且还是双非，说实话挺自卑的。

我常常感到自己与她们的共同点仅仅在于我们都是河南考生，老板之所以看上我大概是因为对河南考生有某种路径依赖的好感。

有一次我在车上说出了我的顾虑：城市的选择、职业的方向、未来的路径……老板从后视镜里焦愁地瞪我一眼，随后说“以后不准说这话了！你就留在武汉，到时候把你爸妈也接过来。”我没吱声，默默地跟着她们去吃饭。

谁能想到，后来武汉爆发了疫情，老师说“伢还不走！快回克！离武汉远些！”，然后我就在武汉封城的前一天赶到了西安。

这一走，就是三年。

这三年，沧海桑田。

我的老乡，B站up主「律师老韩」对我说

3.我对人设的看法

其实我并没有想成为一个励志的人，做冰激淋也好，做律师也罢，都是手里的活儿。

没有谁比谁高贵。

就像我在直播中说的：一个体力活儿，不见得有多大意义。但那个时刻、那个当下，我只需要考虑起球、拉酷、搅料、拉花、打包、装袋……这无疑和脑力上的劳累形成对冲，让我享受到精神上的放松。

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九月，会打算怎么做实习律师呢（暂时没玩明白直播回放的链接怎么整，你们进这篇里面看吧，开头就是。）

张枣说“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就落满了南山。”

过去我的确常常处于后悔中，不知道自己经历的有何意义。但现在我更觉得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我做老师也好，律师也罢，销售也行。

通用逻辑是一致的。

都是“说服别人，贩卖自己。”

别嫌说“贩卖”俗气：老师的活儿是说服学生购买自己的知识，律师的活儿是说服当事人购买自己的服务 ，销售的活儿是说服客户购买自己的产品。

我觉得销售是所有产业的核心和关键，没有销售就无法流通，无法流通就不能产生价值。

一个小小的DQ，落地成本也要150万左右。什么季节卖什么产品？对什么客群卖这种产品？针对不同的客群有什么不同的优惠和策略？表面上是算法，实际上是人想出来的。任何现代化的机器和产业发展的背后都凝结着人类智慧。只是可能不是你的智慧，是人家的智慧。

我是一个没事儿爱瞎想的人，应想尽想。

如果不是过于喜欢胡思乱想，也不至于把这个作为自我介绍。

昨天我妈打电话问我直播有没有乱说话？提醒我谨言慎行。我赶紧复盘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放肆发言。

嗯，确实没有。

4.我对律师行业的观察

有的前辈一看到“95后、实习律师、直播”这些关键词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以为我要“整顿职场”，然后开始断章取义。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和互联网精简化表达的要求。

不过对于这类前辈，我也没什么交流的兴趣。

毕竟你那饱经风霜的脑壳里长满了傲慢和偏见的老茧子，一时半会儿塞不下什么鲜活的新知。

但是年轻朋辈也别高兴，我丝毫没有代表你们的能力和想法。毕竟有的小朋友空有一颗整顿职场的心，但一问三不知。

当初写《不会“吵架”，当什么律师？》这篇文章的时候，和西安靖之霖（现在叫精诚申衡）的主任互呛（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呛人家）。

当时我的心境和以为我要整顿职场的年轻朋友们差不多，心想这律所有什么拽的，竟然连我另一个法官出身的老哥都看不上，看我怎么怼怼你，暗戳戳扎你两下。

我当时虽然保持着冷静和微笑，但嘴里已经准备好万箭齐发，结果被人家给我端的热茶浇灭了。

走出写字楼，我就耳机一插，帽子一戴，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心想这辈子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结果谁知道那位面试我的主任关注了我的公众号，他们所里给我端茶的老哥还把我拉进了他们的交流群。

曾经我是个特别尖锐的人，现在的我已经是心里住着个60岁老头儿的状态，平和了10的N次方倍。

就算是见到上学那会儿特别讨厌的炒作派律师易胜华也会微笑着给他拉个椅子，说一句“您好呀易律师，我特别讨厌您。所以找您唠唠嗑，反思反思我是不是对您有什么狭隘的误解。”

这个行业是有它的问题，但即使是一些普遍的问题，也不是可以用一些情绪化的表达可以概括的。我说了，实习律师和带教律师的关系有很多种。本质上是实习制度和经济效益的冲突。单纯的雇佣关系或者师徒关系都不会像实习律师和带教律师之间的关系这样拧巴。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对一部分带教律师来说“实习律师既不能独立开庭，又不能独立取证，做错了事儿还得帮他擦屁股，交付的成品也实在差强人意。”可能是花钱买气受。

对一部分实习律师来说“带教律师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我是来学东西的，不是来受压榨的。你那点儿水平有啥稀罕？不就是吃了时代红利的自以为是吗？”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是我为人处世的基本盘。

5.与其操心案源，不如好好待人。

对客户，细心点儿、耐心点儿。

咱是服务业的手艺人，不是服务业的老板。早上陪一个客户做劳动能力鉴定，按理说我不用过去，但是考虑到他拄着拐杖，腿脚不方便，我专门推掉了其他三个鉴定陪他去医院。

说实话，我真想一口气看完《狂飙》，但追剧的时间总被突发任务覆盖。

中午吃饭看了几集，一点儿也不对张颂文的爆火感到疑惑。

认真生活的人早晚是会被在意的。

对案子，上心点儿，负责点儿。

别看我的人设是38、离异、带俩娃的女流氓（就不告诉你什么梗），但我也是写过专业总结的好吧？

比如俺也写过《票据追索权纠纷中各地法院对于“提示付款待签收”的认定和处理》这种长了吧唧的总结归纳。

对朋友，用心点儿，认真点儿。

加我的人，我都尽量用不同的方式去交流。

今天有位加我的姐妹，我看到她的头像就自动匹配到她似乎是一个B站UP主，我曾经刷到过，有印象。结果她确实是。可能我的记性还算不错，甚至记得有的朋友在去年的某一时间发过和前年相同的两条朋友圈。

做一个懂点儿法的自媒体，还是做一个玩儿点自媒体的律师？

我希望我是后者。  

作者：晓晖Fiona

95后、胡思乱想的法律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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